第(1/3)页 谁知,拖着个大活人的阮君庭,周身威压四起,银发与红衣飒然飞舞,猎猎生风,脚步压根就没有半点放缓的意思。 ;小翠儿,你放开我!小翠儿!哎呀!小翠儿……凤乘鸾被他揪得钗横发乱,;你冷静,这里是御前!有什么事儿,咱们回去慢慢说! 这时候,他炸毛,她若是再跟他一起炸,这百花城可就白来了! 谁知阮君庭根本不理他! 他陪着她,哄着她,扮女人都无所谓。 可他一转身的功夫,她竟敢要改嫁! 他大步向前,势不可挡,御前护卫就向后呼啦啦退去。 看到凤乘鸾狼狈,容婉最开心了,她这会儿缓过神来,捂着肚子,躲到景元熙身后,;护驾!快来人啊!护驾! 这个冷翠,到底有多大本事,景元熙在百花城门口是见识过的。 凤乘鸾是如何横扫了无忧岛,他也是清清楚楚。 这个时候,贸然动手,只怕这殿上,没人能幸免,而且,那神山宝藏,恐怕也没有下文了。 ;好了,御前带刀郎官听旨,护送永乐公主回凉风殿,不得有误!他将身边凑过来的容婉推开,;不过是个发疯的哑奴,相信永乐自有办法收服。 ;可是,皇上……,她们主仆今日一而再,再而三……容婉不服。 ;朕说了,让她们走!永乐今日是朕的客人,若是殿前有恙,今后,普天之下,谁还敢来喝朕的酒?皇后,你今日话太多了! ;哼,陛下果然还是舍不得她!您不为自己考虑,也要为我们皇儿的将来考虑!凤乘鸾她没安好心,绝对不能留!容婉将肚子挺起来,正好挡在景元熙眼前,根本不顾殿上诸王尚在。 景元熙微醺的脸,茶色瞳孔一缩,那;皇儿两个字,正是他的痛处! ;皇后喝醉了,送回去歇息。 ;皇上!皇上!你听臣妾一言啊!凤乘鸾留不得啊,她就是个祸害,她一日不死,必成大患……!皇上! 容婉被太监宫女们连抱带扛地端走了。 景元熙有些脑仁疼,用指尖揉着额角。 下面杵着的众人就有些尴尬,小心陪着,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没开口,每个人都既不敢走,也不敢留。 ;你们说,朕,方才的决定错了吗?景元熙假寐着,眼睛眯成一条缝儿。 景元胤温厚笑了笑,;皇兄心思若海,不是我等可以妄加揣摩的。 只有景元礼方才知道给他们弹琵琶的是谁,那牙根子一直在打颤,已经快要脱臼了,这会儿心有余悸,;其实,皇兄和咱们一样,都是真心疼姮儿的。 施若仙皱了皱眉,这个老五,向来缺根筋,似是永远不懂这皇权高处的厮杀。 不懂也好,省得麻烦。 景元胜却道:;哼,一个北辰奴婢也敢在御前放肆抢人,实在是无法无天,皇兄仁慈,放他们走,只怕他们以后,会更加无所顾忌! 他这是在教他怎么做皇帝了? 景元熙挑开眼皮,瞅了景元胜一眼。 凤静初沉静替施若仙捶背,依然嗓音温柔,;太后息怒,皇上息怒,其实,兴许只是北辰女子性情刚烈,又可怜是个不会说话的,乍一听闻姮儿要改嫁,心中替旧主不值,所以才失了规矩,这也是人之常情吧。 施若仙回眸,瞟了她一眼,;凤家的丫头,还真是一条心。 凤静初也不怕,也不急,;回太后,初儿一向以为,人心本善,只是性情相异,才有了这世间的蹉跎罢了。 她最大的本事,便是百炼之钢有绕指之柔。 也就是这份心思和性情,让施若仙一直对她爱不释手。 简单一句话,一场不欢而散的御宴,谁都没有错,就连景元熙,也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。 ;好了,都散了吧,朕乏了。景元熙弹了弹手指。 施若仙站起身,等殿上人都退下了,才转身俯视这唯一的儿子,无奈间幽幽叹了口气,;今时今日,你还是舍不得她啊! 景元熙睁开眼,茶色的眸子忽而有种旁人从未见过的光,说不清是贪恋,是执迷不悟,还是刻骨铭心的恨。 ;来日朕龙驭上宾,只要凤姮一人陪葬!烦请母后帮忙记下。他那声音,空空荡荡,仿佛,这是他一生唯一的遗愿。 ;胡说!熙儿……!你只不过是身子伤了,好好的,说这些干什么!只要母后还有一口气在,就绝对不会让你有事! 施若仙的指甲,刺破掌心,却不及心口的痛。 她唯一的儿子,曾经是多好的男儿,承袭帝嗣,天命所归,大好的万里山河和千秋功绩在等着他,可却生生被那个凤乘鸾给废了,落得如今人不人,鬼不鬼,断子绝孙的模样! 可他偏偏却还对她念念不忘!念念不忘……! 到底是什么冤孽! 什么冤孽! 唉……,景元熙长长一叹,忽而又神经兮兮地笑,;母后过虑了,朕只是随便说说,您也累了,回吧。 他说吧,又将手里的杯中酒一饮而尽。 什么皇权,什么江山,什么生前身后名! 一个睡在烂泥之中,两眼一片漆黑的人,还会在乎什么……? —— 凉风殿前,阮君庭倒扛着凤乘鸾,身后呼啦啦跟着无数殿前侍卫,浩浩荡荡、鸡飞狗跳地回来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