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珍而重之-《天骄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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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莨抚了抚祝雁停的面颊,将之拥入怀中。

    揽在腰间的手微微颤抖,祝雁停在萧莨耳边轻笑:“表哥,你怎么这么紧张?”

    萧莨不答,只将他揽紧,嗅着萦绕鼻尖的淡淡沉水香,是祝雁停惯常拿来熏衣服的,叫他逐渐安下疯狂跳动的心绪。

    祝雁停回抱他,轻舒一口气。

    祝雁停酒喝得有些多,说了没几句话便觉困顿,躺下身,牵住萧莨的一只手,安静睡过去。

    萧莨凝视着他温和恬淡的睡颜,手指轻轻摩挲他的眉眼,直到察觉祝雁停手心微凉,才喊了人进来。

    阿清抱了床薄毯过来,萧莨仔细帮祝雁停盖上,轻抽出手,起身走去书架边,打量着那层层叠叠种类繁杂的书册,叫住阿清,低声问道:“雁停他,平日里有何喜好?”

    阿清想了想,回答他:“郎君喜静,醉心于,偶尔会独自一人钻研棋谱,除了去国子监念书,甚少出门,也不曾邀人来府上做客。”

    萧莨略微诧异,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蜷缩在榻上的身影,祝雁停每回见了他都是言笑晏晏的模样,他一直以为,祝雁停与他三弟一样,性情活泼爱玩爱闹,原来不是吗?

    随手抽出本志怪谈,翻了几页,萧莨又问:“他都看的什么书?”

    “什么都看,除了经史子集,各地地志、志怪杂谈、传奇话本,甚至医书、兵法、格物术亦有所涉猎,有时看书入了迷,能一看一整天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他从小便如此?”

    阿清垂眸:“先王妃过身后便一直如此,后头几年郎君被关在这座院子里不许离开,王爷那会儿还是世子,身不由己,偶尔会偷偷派人来给郎君送些东西,旁的人郎君都不得见,郎君做不了别的,只能看书,老王爷没给郎君请先生,郎君只得自学,自个琢磨,连那些书都大多是王爷私下送来的。”

    萧莨心中一紧,那日在山寺里,祝雁停也曾轻描淡写地与他提过这些事情,他没想到实情竟有这般不堪:“为何,……他会被关起来?”

    阿清踌躇道:“萧大人,您还是亲自问郎君吧,这事小的不敢多议论。”

    萧莨轻蹙起眉,阿清见他没别的要再问了,躬身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萧莨有须臾的恍惚,将手里的书搁回去,不经意间带到旁边的一卷画卷,画卷滚落地上,萧莨弯腰去捡,待到看清上头画的是什么,顿住了手。

    那是他,是祝雁停亲手画的他,雨天撑着伞,在国子监外等人。

    萧莨将画卷拾起,怔怔看了半晌,这是去年,还是前年?他记不大清了,似乎是某日他从衙门出来,忽降大雨,他担心柳如许和萧荣未带伞,去国子监外等他们,那个时候,……祝雁停又在哪里?

    祝雁停看到了他,还画下了这幅画,可在上元节灯会之前,他从来不知,这个世上还有一个祝雁停,会叫他这般心心念念、见之不忘。

    心头翻滚起难以言说的涩意,呆愣良久,萧莨将画卷卷起,重新搁回书架上。

    走回榻边,祝雁停还未醒,面色沉静,双颊隐有红晕,萧莨坐下,握住他的手,手心依旧是凉的。

    静静看他片刻,萧莨弯下腰,小心翼翼地在祝雁停的额头上,落下一个珍之又重的亲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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